曹某某強奸案一審辯護詞

尊敬的審判長、人民陪審員：
依照法律規定，廣東君言律師事務所接受本案被告人曹某某父親曹某的委托，指派我擔任本案被告人曹某某的辯護人，參與本案訴訟活動。開庭前，我查閱了本案案卷材料，依法會見了被告人，進行了必要的調查并參與庭審，對本案有了全面、準確的認識。現辯護人根據本案的事實和法律，具體辯護意見如下，望合議庭采納。
一、偵查機關對被告人曹某某所作的第一次訊問筆錄及曹某某在被害人李某某受傷照片上所寫的文字（見證據材料卷第一分冊第88頁）系非法證據，依法應予以排除，不能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
首先，從偵查機關提供的對被告人曹某某第一次訊問的同步錄音錄像顯示，偵查機關辦案人員在對被告人曹某某進行訊問時存在誘供、訊問筆錄記錄的內容與被告人曹某某的供述不一致、沒有記載被告人曹某某的辯解以及單人訊問等違法情形。
其次，被告人曹某某在庭審中多次供述，其在被害人李某某受傷的照片上書寫的文字系偵查機關的辦案人員寫在A4紙上后，辦案人員要求被告人曹某某抄寫的。從訊問同步錄音錄像的視頻可以看出，偵查機關為掩飾這一違法、誘供行為，故意將曹某某抄寫該文字及簽訊問筆錄的同步錄音錄像的視頻予以了刪除。
第三，偵查機關的辦案作為證人出庭作證，但出庭的證人以深圳市公安局龍崗分局的一個內部指引規定為由，不接受當事人及辯護人的提問，證人出庭沒有對偵查機關在對被告人曹某某的第一次訊問中存在的違法行為進行合理的、符合法律規定的說明。
《刑事訴訟法》、《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公安機關訊問犯罪嫌疑人錄音錄像工作規定》等對公安機關偵查人員如何訊問犯罪嫌疑人、如何記載訊問筆錄、如何對訊問犯罪嫌疑人錄音錄像均有嚴格、明確的規定。但在本案中，偵查人員對被告人曹某某的第一次訊問完全違反了前述相關規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關于辦理刑事案件嚴格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偵查機關對被告人曹某某第一次訊問所制作的訊問筆錄及被告人曹某某在被害人李某某受傷照片上所寫的文字系非法證據，依法應當予以排除。
二、認定被告人曹某某違背被害人李某某的意志而強行發生性行為的證據不足。深圳刑事辯護律師
根據我國刑法第236條等法律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強奸罪是指違背婦女意志、使用暴力、脅迫或以其他手段，強迫婦女發生性行為。因此，構成強奸罪（既遂）必須同時滿足三個法定要件，一是要違背婦女意志，二是要使用了暴力、脅迫或其他手段使婦女無法抗拒，三是發生了性交。而發生性行為時婦女的意志究竟如何，具有強烈的主觀性。在強奸案中，是否違背婦女意志，是確定案件性質，正確適用法律的前提和基礎。意志是人的一種心里狀態，通過人的言行表現出來。對于強奸案中的被害人，如何確定其案發時的意志，不能僅憑被害人事后的指控予以確定。故在判斷發生性行為時是否違背了婦女的意志應結合男女雙方的關系、性交、時間、地點、背景、女方性交后的反應、心理態度及報案的時間等各種因素進行綜合分析。具體到本案：
首先，從被告人曹某某與被害人李某某的關系看，雙方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被告人還是被害人的直接上司，雙方有著較為密切的工作關系。另外，從被告人與被害人的微信聊天記錄看，李某某于2017年3月17日晚上22時11分時主動發微信告訴曹某某，其新買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并將穿鞋的照片發給曹某某（見證據材料卷第一分冊第28頁、29頁、74頁、75頁）。被害人買了一雙高跟鞋都要主動告知被告人，可見被告人曹某某與被害人李某某的關系較為親密。
其次，被害人是主動送被告人回家。1、被告人、被害人與他人在酒吧喝酒結束后，雙方共乘同一輛出租車離開。根據證人陳艷在2017年3月21日22時57分至2017年3月21日23時26分的詢問筆錄陳述，被害人李某某喝的酒并不多，散場走的時候李某某還是有意識的。在被害人李某某還有意識的情況下，不論被害人聲稱回其表姐位于香蜜時代的家（見李某某2017年3月21日18時45分至2017年3月21日20時42分的詢問筆錄），還是回其位于清湖的住所，因路線不同，被害人不應與被告人乘坐同一輛出租車。可見，李被害人與被告人乘坐同一輛出租車，是要送醉酒的被告人回家。2、被害人在與被告人2017年3月21日12時34分的微信聊天中（見證據材料卷31頁），稱她是被告人的助理，要對被告人的安全負責。另外，被告人曹某某在2017年3月22日16時00分至2017年3月22日16時31分的訊問筆錄及2017年3月27日16時22分至2017年3月27日16時51分的訊問筆錄中均供述稱是被害人送其回家。可以判斷，被害人作為被告人的助理，將醉酒后的被告人送回了家。
第三，被害人的行為表明有在被告人家過夜的意思。據被害人的陳述及被告人的供述可知，雙方乘車到了被告人居住的布吉龍珠花園后，相互攙扶下車，一同回到曹某某位于龍珠花園8棟14B的家中，并直接進入被告人曹某某的臥室。另據證人藍麗巧在2017年3月24日15時06分至2017年3月24日15時42分詢問筆錄（見證據材料卷99頁）中證實，被告人與被害人直接進入了曹某某的臥室，后被告人從臥室出來上洗手間。這期間被害人均沒有離開被告人的臥室，且證人藍麗巧還聽到被害人說要卸妝，不卸顯老。由此表明，被害人送被告人回家后，沒有打算離開，至少剛到被告人家的時候沒有打算離開。
第四，被害人聲稱其有大聲呼救，如果被害人大聲呼救，在居民區，且夜深人靜的時候，肯定會有人聽到的，但在客廳的證人藍麗巧未在證言中表示聽到過被害人呼救。公安機關在補充偵查時，通過走訪曹某某的鄰居，周圍的鄰居也表示沒有聽到被害人的呼救聲。
第五，如果被害人不同意與被告人發生性關系，以當時被害人穿著的衣物來看，如果被告人強行脫掉被害人的所有衣物，必然會導致衣物破損。但沒有證據顯示被害人的衣物有破損。
第六，從被告人供述雙方發生性行為時被害人躺在床上，被告人跪在床上，被害人并未反抗，只是因被告人陰莖接觸被害人下體時，被害人感覺疼痛，因而將被告人推開。從雙方發生的性行為的姿勢來看，被害人沒有反抗的意圖。
第七，案發后，被害人并未第一時間報警。其在2017年3月21日13時通過微信問被告人 “你想想自己每年賺多少錢”（見證據材料卷39頁、81頁），并向被告人明確表示“要么你蹲監獄，要么就高額賠償”（見證據材料卷38頁、85頁）。從被害人的這一行為看出，被害人是因為索要高額賠償不成后才報案。
第八，本案發生在被告人的家中，在有家人在家的情況下，特別是有女性家屬的情況下，按常理被告人也不會違背被害人的意志強行與被害人發生性關系。
結合上述分析，僅憑被害人事后主觀指控，難以認定被告人違背其意志與其發生性行為，不排除被害人自愿與被告人發生性關系。
三、現有證據不足以認定被告人曹某某使用暴力、脅迫或以其他手段使被害人達到不能反抗的情形。
1、現有證據僅有被害人的陳述指控被告人有捂嘴、掐脖子、恐嚇的行為，但被告人的供述一直否認其有這些行為，也沒有其他證據證實被告人有這些行為。另外，被害人左上臂的軟組織挫傷形成的時間和原因不能確定，現有證據不能認定被害人左上臂的軟組織挫傷系被告人曹某某所致。因此，被害人左上臂的軟組織挫傷與本案不具有必然的關聯性，不能因為被害人左上臂的傷就認定該傷系被告人所為，進而認定被告人有使用暴力的行為。
2、被害人雖有醉酒，但尚未醉酒至神志不清、喪失意識，對非法性侵害處于不知反抗、不能反抗的狀態。證人陳艷的證言證實，被害人喝的酒并不多，散場走的時候李某某還是有意識。證人藍麗巧在2017年3月24日15時06分至2017年3月24日15時42分的詢問筆錄中陳述“就知道他們喝酒了，多少有意識，應該算清醒。”另外，被告人所住的龍珠花園物業的監控錄像顯示，雖然被告人牽著被害人的手，但被害人還可以自主行走，并非爛醉如泥，被害人僅在進電梯后蹲下，出電梯時由被告人攙扶。
四、現有證據難以認定被告人與被害人確實發生了性交行為。
被害人稱被告人的陰莖在其陰道抽插了大概有十多分鐘，但被害人的陳述與被告人的供述不符，也缺乏客觀證據予以佐證。深圳法律顧問
1、被害人的陳述與被告人的供述有一個細節是一致的，那就是被告人的陰莖是半硬狀態，也就是未完全勃起。試想，在沒有撫摸，被害人未產生性欲，被害人的陰道沒有因性欲產生分泌物情況下，考慮被害人的反抗，被告人在陰莖半硬的狀態下不可能插入被害人的陰道。
2、根據常理，性行為持續十多分鐘，女方的陰道必然會產生分泌物，同時男方陰莖也會因性興奮流出透明液體（前列腺會分泌前列腺液）。但被害人提供給公安機關擦拭的陰道的紙巾及案發時被害人所穿的內褲均沒有檢測到被告人的DNA信息。
因此，被告人是否真正將陰莖插入被害人的陰道，雙方是否真正發生性行為，現有的證據不足以認定。
綜上所述，辯護人認為，被告人主觀上沒有強奸的故意，客觀上也沒有采取暴力、脅迫或其他手段，通過分析也無法得不出“違背被害人意志”的結論，客觀上也無法確定被告人與被害人發生了性關系。我國法律對定罪的證據標準是“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也就是追求“客觀真實”的證明標準，顯而易見，本案的證據完全不能符合“客觀真實”的定罪證明標準。辯護人請求人民法院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三項之規定：“證據不足，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的，應當作出證據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

廣東君言律師事務所
律師：陸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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